写了《报庙》,就该写送殡了,送殡是每个人必修的、逃不了的功课,我为别人,别人为我,一代一代的循环交替,高兴也好,无奈也罢,痛苦也没办法,说不定哪一天就轮到头上。既然是必答题,我们就不能回避。诸位可能看惯了风花雪月、烟花粉黛、英雄俊杰等一类的文章,就换一换口味,别忘了生死,正视前方。就在不太远的地方,一站一站的,那儿就是我们的最后归宿,在那儿我们才能真正地彻底休息。
我写的是我们这一带农村的风俗。
生者殡天,举行过遗体告别仪式后,就要由逝者的亲属送殡了。送殡的队伍由三部分组成,前一部分是步行的男士,中间是棺椁,后一部分就是坐车的女眷。队伍的大小由逝者亲属的多少决定,如果队伍庞大,观赏的人们很是羡慕,认为逝者生前肯定为后人造了福;如果队伍稀稀拉拉,好心人就帮着叹气。
引灵的一般是嫡长子,哭的最痛,由两个人搀着,其他人以血缘或感情的远近表现不一,一般都哭丧着脸。后面女眷坐车,车的形色各异,有坐四轮拖拉机的,有坐三轮的,还有坐小汽车的,显示着坐车人的身份和生活水平。车辆的排列有一定的顺序,也是按乘车人与逝者的血缘远近依次排列,嫡长女为第一号。送殡的车最怕中途熄火,我见过一辆三轮车熄火了,车手急忙跳下车,拿着摇把疯狂地摇着,满头是汗,手舞足蹈,摸摸这儿,鼓捣鼓捣那儿,两手是油,脸上也抹了一块,那种使命感很令人感动。
灵柩被前呼后拥到墓地后,再就是下葬园坟,逝者与生者从此阴阳两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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