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刚入小学那阵儿,家长可费了劲,我也费了心。
本来我与小伙伴们玩得好好的,我们在一起跳房子,推铁圈,扑蜻蜓,大雨看水泡,小雨戴草帽,满世界跑,玩得很开心。没事了就看猪儿拱食,公鸡打架,羊儿吃草,还能撵得鸭子呱呱叫。
那年正月十五刚过,我就被家长押送到一个叫学校的几间破房子里。那屋里有几条长木板,用砖支着,还有十几个歪七扭八的小凳子,墙上挂着一块带缝的黑木板,一点也不好玩儿。那个叫老师的人,一吹哨,我们都被赶进屋里坐着,不叫走动,不许说话,我好多要紧的话都被咽到肚子里了。那老师一天到晚就说a o e那些拼音,还不如公鸡打鸣好听,一大晌就叫玩一小会儿,别扭死了。我是能不去那鬼地方就尽量不去。
有一天,吃过早饭,爸爸妈妈就开始盯着我,我知道那是催我去上学,我不得不背起书包,懒洋洋地,一步挪不了三寸地走出去,我知道爸爸一会儿就会跟出来。我一步三回头,果然爸爸在后面出现了。我只得继续往前走。我一回头,看见爸爸跟一个人说话,我于是加快脚步,前面正好有一个磨坊,我转身走进去,一看没人,就蹲在了里面。过了一大会儿,就听见爸爸的声音,“在附近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孩儿?”“刚看见了,不知道又去哪儿了。”有人回答。我大气不敢出,听着爸爸走远了,我稍稍出了一口气,但还没等我高兴地走出来,爸爸走进了磨坊,我插翅难逃了。
我缩着脖子,准备挨训或挨巴掌,但那天爸爸没惩罚我,就让我玩儿了一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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