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初中时有一位数学老师,在我们同学里的口碑也不算很差,但业务能力有限,教法独特。
他为充实教学内容,自主创新了很多的术语,比如,他在授课时不定时地嵌入“我们知道”常用语或“啊、嗯”等叹词,并挖掘出这些词语的很多功能,来表示起承转合或惊叹、提醒,也能填补他大脑的暂时空白,以作短暂的思考。尤其“我们知道”一语,我们学过的知识我们当然知道,可是我们未学的,他也说“我们知道”,这让我们一头雾水。有两个好事的同学约定,查一查这位老师上课时一共能说多少“我们知道”,结果是五十多次。后来只要班上有人说“我们知道”,就知道谁来了。
他还有几项绝技,一是在板书时他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身,常让那些爱搞小动作的学生措手不及,当场就擒,能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。二是投掷粉笔头的命中率百分之百。有哪位同学精力不集中了,他就向那同学头上扔粉笔头以示警告。只要他一扬手,一枚弹道式粉笔头准确无误地落在那同学头上,就好象有卫星定位一样。
他批评学生也有惯用语,比如,“有的同学不遵守纪律,简直是‘老和尚打伞——无法无天’”;还有“有的同学简直不像话,一个耳的罐子——抡起来了”,这些生动鲜活的词语到现在我还记得。他单独批评某个同学会常说:“你真是一毛钱买十万——贱毛(自轻自贱之人)一个”。事后那些受过批评的同学都有了外号“大罐子”、“二罐子”、“大贱毛”、“二贱毛”等,有看过日本电影《追捕》的同学受“横路敬二”及日本女人名字的启发,对外号进行了改进,于是有了二代外号,“一耳大罐子”、“一耳小罐子”、“贱毛第一”、“贱毛第二”等。
他善于组织课堂,上课所用的教具一件不少,像三角板、圆规、能找到的图片都拾掇到课堂上,这显得他尽心尽力,不像其他的老师能省的就省。他的煞有介事,确实能把不明真相的学生镇住,适当地把握课堂气氛。我听过他的几节课,讲课时也没听清他问的是什么,同学们却异口同声地说“是”,他苦笑了,说“不是,同学们要动脑子。”因为同学们说“是”的时候多,都有了惯性,所以他的教学效果值得商榷。
他当了很多年民办教师,但他没有因待遇低而放弃,也许是年龄大了没有了转行的原动力,这也算他的可贵之处,后来地方出台政策,经过考试转了正,他终于修成了正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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