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世纪的七十年代,生产队是农村的一个生产单位,每个生产队都养着牲口,作为畜力干农活。每到年底,人们就找年老体弱、干不动农活的牲口开刀,当作人们一年的福利,牲口给人们贡献出最后的一点一滴。那些老黄牛啊,吃的是草,出的是力,挤的是奶,付出的是肉。
春节前,我们小孩儿放了假,就专门到牲口棚侦察,看何时宰牲口,那是我们最关心的,宰牲口的场面虽然很血腥,但也刺激着人们的神经,那可是一年的美餐。
说话间就见拉出一头牛来,那头牛好像知道了什么,滴着泪,死活不愿走。人们在前面拉,在后面用鞭子摔,甚至用杠子抬,才把这头牛弄到屠宰场。所谓屠宰场,就是一个比较干净的所在,放着一把二尺多长的钢刀和几把短刀,几只大竹筐,几口大水缸,还支着一口大锅。
人们用一块破布捂住牛眼,把牛的前后两个蹄分别用绳索套住,然后用力拉,牛蹄自然被捆在一起,牛倒了下来,人们认真地把四只蹄绑好,一个人按住牛角,另一个人拿着那把长刀,在牛脖子上从下往上用力地拉,牛血顿时流了出来。
人们都兴高采烈地来分肉。最后剩下骨头就在那口大锅里煮,我们小孩儿可高兴了,那是我们的盛宴。煮好后,骨头盛放在大竹筐里,几个小孩儿就围在一起下手啃骨头,哎呀!可解谗了。小朋友们眼里放着光,拿起一块来,啃两口,放下,又拿起一块来,不知道哪一块肉多。这一个小朋友刚扔下,另一个小朋友又捡起来啃。谁也没工夫说话,满脸都是油,衣服上也占了不少光。
时间不长,我们都吃饱了,打着饱嗝儿,拍着小手,相互嬉笑着。旁边的大人说:回家喝水去吧。我们便三三两两地散了去。
到现在,再也没有啃过那年那么好吃的肉骨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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