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中时就学过鲁迅先生的《社戏》,非常叹服先生对少年儿童的心理描写和刻画,是那样的形象与逼真。那群少年看社戏归来,偷吃豆子的场景趣味盎然,令人神往,也像极了我初中时一幕。
那时我有两个好伙伴军和明,我们成绩相当,趣味相投,在一起讨论课业的正事不多,但废话不少。我们除了对功课感兴趣,不知不觉的对漂亮女生也格外关注。说也奇怪,我们喜欢的女生都不与我们同班。下了课,我们就用目光追逐目标,贪婪地相互多看几眼,然后聚在一起讨论各自的心得体会。军眉飞色舞地对我说:“上一个课间,我们足足对看了一分钟,越看她越像刘晓庆”。明微笑着对军说:“我那个同学笑的时候爱弯腰”。我叹了口气说:“我喜欢的那个女生课间没有出教室,白等了”。那时还没有“早恋”一词,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胆量与女生说话,顶多眉来眼去几次,就觉得人家对自己有好感。我们对此事也高度警惕着,只当作人生花絮,不敢影响成绩,知道只有学习好了,才有资格玩这种游戏。
军的父亲是老师,平时在学校住宿,周末回家,军就趁这个机会邀我们留宿。我们吃过晚饭,在一起做一会儿课外作业,就开始谈论国家大事,再就是谈女同学了,军说:“我最喜欢看她那走路的姿势,像风摆杨柳,婀娜多姿。”我们刚学的课文上有这个词,就被他造了句。明说:“我最爱看她用手掠头发的动作,太迷人了。”他俩追问我,我道:“我与她相看一眼,我的心就怦怦跳,她就扭过脸去微笑。”但这种事再得意也当不了饭吃,我们谈着谈着就觉得饿了。军说:“咱们弄点吃的吧,吃什么呢?我这儿有锅有油可是没菜”。明说道:“学校的东边有一片菜地,咱去偷菜。”我道:“行,现在10点多了,黑灯瞎火的,地里没人”。我们说干就干,悄悄地翻过学校的铁大门,来到地里,借着夜光一看,只有白萝卜和芫荽。我们别无选择,拔了一个白萝卜,又薅了一把芫荽,按原路返回。
来到大门,军先翻过去,我把萝卜和芫荽从铁门缝里递给他,和明也翻过去,军怀抱着萝卜和芫荽,蹑手蹑脚地潜回了宿舍。明择芫荽,军负责熥开给老师烧水的火炉子,刷洗炒锅;我洗净萝卜,进行解剖,由于缺乏训练,刀工欠佳,我理所当然地把萝卜条切得粗细不一,但是军和明都夸我切得好,说我以后准是一名高级厨师,我一高兴,说道:“炒菜的活我也包了”。说话时,锅已烧干,军狠狠地往锅里倒了一大勺油,我们埋怨他放多了,不知节俭,没有长远打算,家长知道了会责备的。油烧开,我“滋拉”一声把萝卜条倒进锅里翻炒起来,炒一会儿尝一尝,终于熟了,再撒上一层芫荽,我们一人一碗,军道:“要是与她一起吃,我把那一瓶油都放进去,我也高兴的。”明调侃道:“你真好意思说,让人家吃这个,寒碜吧你!”“那我这个厨师可不够格了”,我附会道。我们连说带笑,风卷残云,一会儿吃了个锅干碗净。
到现在也吃过几次大餐,因为多了彼此利益的盘算,所以吃起来索然无味,总觉得那一晚炒的白萝卜香甜可口,回味悠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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