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冬天，生产队的大白菜丰收，队长安排老李和小王赶着马车，去集市卖白菜。他俩一听这活计，都很高兴，因为那年月，出公差是有补助的。
老李是车把式，赶了好几年的马车，驯的马儿非常地听话，马鞭一扬，马儿就走，鞭子一落，马儿就停，老李是得心应手。小王刚下了学不久，头脑灵活，能说会道，做生意算账，心里倍儿清。
头天下午，生产队就派人把两千多斤大白菜装上了车，再盖上破棉絮，防止夜里冻伤白菜。第二天一早，他俩来到牲口棚，把马儿牵出来套上车，小王还不忘给马儿佩上铜铃铛。一切妥当，老李手中的鞭子一扬，马车上了路，他们听着马铃铛“叮叮当当”有节奏地响着，一边拉着闲话，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，他们来到了集市上。
他们于是卸了车，把马儿拴在一棵树上，就张罗着卖菜。老李称菜，小王算账收钱，一车菜一直卖到了下午，等全部卖完 ，太阳已经落山。他俩拾掇好，就来到一个小饭馆，饱饱地吃了一顿，这时已暮色四合。
他们重新套上车，把棉袄裹紧，小李在车厢里依偎着破棉絮。老李手一扬，马儿拉着车，上路回家。一路上，马儿又像去时那样“叮叮当当”地有节奏地走着。冬天，天黑得早，路上也没有了行人。
大约离村一华里的光景，马儿不走了。老李扬一扬鞭，马儿还是不走，老李大声地吆喝几声，马儿还是不动。小王就跳下车，用力往前牵着马，老李在后面大声地吆喝，马儿就是不走。老李停下来，想了一下，说道：“小王，你上车，坐稳了！”老李站在车上，一手紧紧地拉起车闸的缆绳，一手放开长鞭，在空中用力地一挥，照着马头，“啪”，就是一个响鞭。只见从马蹄处一溜火星窜出，瞬间不见了。马儿昂头一声嘶鸣，高高地抬起了马蹄，然后低下头，用力地向前跑。老李使劲儿地拽着车闸缆绳，不一会马儿放慢了脚步，从容地走回了村。
他们平安地到了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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